就像耳鼠不在房間裏一樣。

“怎麽回事？”盛泉自言自語道。

通常這個時間，它一定會等在房間裏，盛泉回來，至少會撲騰過來看看她，然後翻個白眼鄙視她一身臭汗，然後催促她快點去食堂早點把好吃的帶回來才對。

她看了看打開的窗戶，風把薄薄的白紗簾打濕了，黏在窗框上。它已經出去好一會兒了吧。

盛泉匆匆換好衣服，拿起鞋櫃上的傘，準備出門去找它，又頓了頓，剛才那是什麽，鞋櫃的角落裏，毛絨絨的一坨？她用傘柄勾住鞋櫃的門把，用力輕輕打開，櫃子裏的燈亮了起來，仔細看才發現這東西還有一根細長的尾巴。

“你躲在這裏幹什麽？”盛泉疑惑不解地問道。

耳鼠知道自己藏不住了，慢吞吞轉過身來，一雙圓碌碌的大眼睛流露出悲傷的神情，仿佛是怕盛泉責備自己。

盛泉放下傘，坐在地毯上，耐著性子繼續問：“你闖禍了？”耳鼠再聰明，可也不會講話啊，心累。

它搖搖頭。

它出去過，卻沒闖禍，盛泉態度緩和許多：“出來吧，我要去食堂了。”

它又搖搖頭，這一次還垂下了眼瞼，難道是“食堂”這兩個字讓它不開心了？不會吧，平時只要說到跟吃有關的，不管是人事物還是某個場所，它的唾液可是立馬就能分泌出來，接都接不住啊。

走廊裏的廣播響起：由於多日陰雨導致全市蔬菜供應緊缺，為了讓大家能夠營養均衡，所以學校決定今天午餐改為校外便當，11點半在食堂集合，排隊領取。請大家相互告知。

廣播連續播放了三分鐘才停止。

盛泉起身走至書桌旁，從抽屜裏找出一張本季度學校營養餐的食譜，7月18日周二對應的是主餐雜糧米飯，副餐蕎麥餐包，主菜番茄牛腩，配菜荷蘭豆、西藍花和一份果蔬沙拉。她又看了一眼耳鼠，瞇著眼睛責問道：“你吃了幾份？”

上個周末她從家裏帶了一份番茄牛腩，它差點連盤子都吃進肚子裏了。

耳鼠委屈地舉起放在自己圓滾滾的肚子上的手，眼睛隨著擺開的手指從左到右，從右到左數起來。它肯定是數不通了。廣播裏的意思顯然是指全校師生都沒飯吃了，它不會是把所有的都吃了吧！

盛泉驚訝地看著它，又忍不住用手指戳了一下它那個比平時看起來圓滾不少的大肚子，“咯~”它打了一個超響亮的飽嗝。

盛泉皺起鼻子，那味道是番茄牛腩無疑了。3000多份啊！它怎麽吃完的！這恐怕永遠是個謎。

“以前還算是我小瞧你了。”盛泉這話說的很無奈。

如果學校追查，不管查到什麽，結果都非常不利，從嚙齒的痕跡可能會認定為是某種老鼠所為，但是根據動物出入的痕跡來看，恐怕只能找到一只，這種結論無論如何都說不通。校方一定不會罷休。

結合監控的話，恐怕還能拼湊出耳鼠出入的痕跡，如果正面拍攝到它，那她面對的恐怕不只是學校的處分，還要牽扯出大哥。

思前想後，盛泉無論如何都覺得應該自己首先站出來承認，然後想辦法將今天學校內的所有監控都刪除掉。

她立即走至門前，拿起傘就往外走，如果不快點兒，總務主任說不定已經在監控室裏了。

透明的塑料傘上立即匯聚了一粒粒水珠，沿著傘骨滑落，砸在地上。她穿著一件寬松的白色襯衫，裏面隨意穿了一件打底背心，根本沒有來得及穿bra，短褲配夾腳拖，一頭濕漉漉的頭發參差不齊，臉上流露出深思後的急切。

奔跑濺起的水花甩在小腿上，傘穿過稀稀拉拉的人流，往監控室去。礫站在宿舍的廊檐下，看著她的頭發，心裏有幾分讚許，擡腿準備跟著她去，反正午餐晚點了，但又縮了回來。他不應該對任何人有不同。

等盛泉趕至監控室時，教務主任與總務主任已經站在四扇電腦屏幕前，飛快地滑動手指。她心底一沈，不會沒趕上吧？她大叫一聲，引起她們的註意。

屋子裏的人都嚇了一跳，齊刷刷地看向她。被雨水打濕的襯衫變成半透明的狀態，清晰可見那間貼身的小背心，微微隆起的胸前折疊著幾道折痕，恐怕是穿得時候不註意沒有扯直。

“盛泉小姐，你這樣衣不蔽體地就站在這裏，是怎麽回事？”教務主任理所應答地責問道。盛泉低頭看了看自己，呃，確實有點慌了。只聽見她又責備道，“還有，你的頭發是怎麽回事？”

她又扯了扯頭發，說道“我剪掉了。”

教務主任深吸一口氣，不跟她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纏，問道：“你來這裏幹什麽？”

盛泉上前一步走至總務主任身前，想了想說道：“我想咨詢午餐……為什麽……”

總務主任圓圓的臉上架著圓圓的眼睛，看上去敦厚和善，見有學生來詢問，笑呵呵地解釋道：“哦，今年不知道怎麽回事，全國範圍降雨都一周了，導致蔬果長勢太慢，又加上運輸問題，有點供應不足。”

前江之國在江南一帶有專門的蔬果基地，基本已經全面實現大棚科技化管理，氣候問題是影響不到的，運輸就更加不用說了，雲城是首都，有專門的軍艦運輸保障，怎麽可能說斷就斷。盛泉聽她說著蹩腳的理由，直接了當的問道：“不知道總務主任和教務主任在這裏是想查什麽？”

她這句話一說出口，總務主任心裏一涼，她當然不想這件事暴露出來，不僅自己面子上會過不去，而且失責。而教務主任更在意學生是否失德，說道：“我們懷疑有學生對午餐做了手腳。”

總務主任臉上一熱，有點後悔找她一起來處理，明明剛才都已經解釋清楚了，她這麽一說，豈不是正好證明自己說謊？只好說道：“總之我相信與盛泉小姐無關，如果沒有事，請回吧。”

盛泉還不確定，所以又問道：“那總務主任查到是誰了嗎？”她的

後背又起了一層薄汗。

12、老鼠社會學

總務主任本來不想回答她，但教務主任心裏犯了嘀咕，在她眼裏盛泉是一個調皮搗蛋的壞學生，說不定就是她做的呢。於是說道：“作為老師，我希望我的每一位學生都不會做這種事，但這是不可能的。我們也不想在監控中看到什麽不堪的一幕，如果她能主動承認，我會向校長和院長求情的。”

那就是說監控她們還沒看，盛泉不好意思地嘿嘿幹笑兩聲：“其實，其實吧……我剛才在宿舍發現，我飼養的50只老鼠統統不見了。”

“什麽！”總務主任與教務主任異口同聲道。

教務主任捏捏眉心，強壓下怒火說道：“盛泉小姐，你是知道學校宿舍管理條例不準學生在宿舍中飼養寵物的吧？”

盛泉抓抓頭發，點點頭。

總務主任憋紅了臉，壓抑著胃裏的惡心，那麽骯臟的動物她居然養在宿舍裏，喘口氣說道：“50只老鼠……”光說到“老鼠”兩個字她就已經開始腿軟，心酸了，又深呼吸兩次才能繼續說道，“3000人份的食物大約有1.5噸……這個數字對不上。”

總務主任經常需要算賬核對財務，對數字也很敏感，盛泉又尷尬地笑起來：“說不定也不是我養的老鼠吃的對吧，那我回去了。”

教務主任連忙叫住她，又對總務主任說道：“老鼠這種生物都喜歡成群結隊，恐怕偷吃的數量不能只限定在50只。”

“你是說學校有很多老鼠？”總務主任掩藏不住自己的驚恐。

盛泉暗地裏樂開了花：很好，她們終於相信了。

“盛泉小姐，我們會針對此次事件對你做出相應的處分，請跟我去校長室吧。”教務主任昂首挺胸對她說道。

去校長室，盛泉可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。趁她們走在前面的一眨眼功夫，她對已經潛伏在暗地裏的耳鼠做了一個ok的手勢，之間它舉頭看了看屋子角落裏攝像頭的位置，迅速地爬到主機前，對著源文件按了一個Delete鍵，刪除文件的進度條迅速前進直到Enter出現，總算是解決了。

懲罰的通知單下達到礫手中時，他也不知所措。

他沒上過正規學校，不知道此時他擔任的是盛泉學習生涯中的什麽角色。而帝女大的領導們一致認為這種事情有失名門淑女的形象，不能讓外來的教官知道，所以也對他閉口不談。

他又看了一眼通知單，他負責監管的項目是：每天軍訓結束後跑步10公裏為期一個月。又瞥了一眼其他項目，比如打掃校舍一個學期這類，這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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